提要：面对内外复杂的形势，香港的金融体系一直保持稳定，同时与内地的联动也不断加强。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和离岸人民币中心，香港将继续推进两地资本市场协同发展、深化境内外市场互联互通，并强化“试验场”和“防火墙”的角色。

　　我将就“金融市场互联互通与双向开放”这个题目，和大家分享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在内地金融市场开放中发挥的独特作用，以及未来在促进资本跨境流动和离岸人民币市场发展的一些工作重点。 

　　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内地金融市场开放力度也不断提高。人民币资产被纳入主要全球指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高人民币在特别提款权篮子的权重，充分反映了国际投资者对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信心。但与我国的经济实力相比，国际投资者参与内地金融市场的程度以及人民币国际化仍有很大发展空间。为了维护跨境资本平稳双向流动、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我国需继续扩大金融市场对外开放。 


　　国家“十四五”规划明确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全球离岸人民币业务枢纽等定位。二十大报告亦强调支持香港继续发挥优势和特点，巩固提升在国际金融等领域的地位，更好地融入国家发展大局。事实上，多年来香港一直是内地金融对外开放的可靠“试验场”。 

　　以下我将从经常项目便利化、资本账户开放、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及市场机制安排与国际惯例接轨四方面，分享香港如何助力我国金融市场开放及人民币国际化。 

　　在人民币国际化初期，各项人民币结算业务都在香港先行先试。2009年在香港推出的跨境人民币贸易结算试点是人民币在境外使用的重大突破。2021年全年经香港银行处理的人民币贸易结算额逾7万亿元人民币，创历史新高。 

　　随着内地推进资本账户有序开放，香港在资金双向流动中的关键作用得以进一步强化。香港机构作为首批 QFII及RQFII投资者，率先为内地金融市场引入更多境外长期资金。两地金融市场互联互通机制更助力内地股票、债券纳入国际主要指数。同时，香港机构协助内地省、市政府等高质量债券发行人在离岸市场融资，促进国家实体经济发展，同时丰富离岸人民币债券产品。 

　　完善离岸人民币金融基础设施，以提升人民币跨境业务的效率和安全性，香港也发挥关键作用。现时全球人民币跨境支付约七成经香港人民币实时支付结算系统(即 RTGS)处理。此外，通过香港人民币RTGS系统处理的交易中，约八成是离岸市场之间的交易。 

　　受惠于债券通，香港的债务工具中央结算系统（CMU）成功发挥联通内地与国际的独特优势，扩大业务规模及影响力。香港金管局已推出“三年计划”全面提升CMU的系统服务，这将更好地支持内地与国际金融市场之间的联通。 

　　熟悉内地、接轨国际是香港的独特优势。在我国参考国际市场经验、深化金融改革的过程中，香港一直发挥“防火墙”的作用。比如债券通，透过加强两地金融基建的连接，在保持监管穿透力的同时，为内地债券市场引进了多级托管模式，大大提升了国际投资者的参与意愿。 


　　尽管如此，内地金融市场在开放程度及业务操作便利化方面仍有提升空间。香港将继续发挥优势，进一步深化内地与香港金融市场的互联互通。以下是我们未来发展的重点。 

　　经常项目便利化方面，在内地外贸新业态下，我们会与业界保持沟通，了解银行和企业客户的需求，确保相关业务在不断变化的市场中得以持续发展，并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在跨境实体经济活动的应用。 

　　对于资本账户开放而言，我们会持续优化各项互联互通机制，如在港股通增加人民币股票交易柜台、扩大跨境理财通合资格产品范围、推进保险通建设等。我们会继续探索为境外投资者提供更多离岸风险管理工具，并推动在岸衍生产品市场进一步对外开放，令国际投资者更有信心长期持有人民币资产。 

　　我们将继续提升金融基建，推进债券通接入内地交易所债券市场；与更多地区的证券托管平台建立跨境联网，强化内地与国际市场的联系；善用金管局与人民银行的常备货币互换协议，优化离岸人民币流动资金安排，提升人民币RTGS系统的运营效率。 

　　此外，金管局会继续推进多边央行数位货币桥( mBridge)项目，推动数字人民币的跨境应用。mBridge是迄今最大规模的跨境央行数字货币试点，预期可为国际贸易结算提供低成本、快捷的支付途径。长远而言，有助深化资本跨境双向流动，助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 

　　最后，在促进内地市场机制安排与国际接轨方面，“互换通”的落实有助于进一步推广ISDA主协议在内地的应用，并推动内地衍生品交割清算机制的优化。此外，境外投资者对于内地信用债的认受度有待提升。香港可积极推动内地信用债及相关衍生品市场与国际接轨。例如香港对评级机构的监管机制相对完善，信用事件处理体系亦相对成熟，可为内地相关规范的建设提供参考，提升内地市场的国际认可度。 


　　面对内外复杂的形势，香港的金融体系一直保持稳定，同时与内地的联动也不断加强。这充分体现了香港的活力。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和离岸人民币中心，香港将继续推进两地资本市场协同发展、深化境内外市场互联互通，并强化“试验场”和“防火墙”的角色。 


本文为香港金融管理局副总裁李达志在2022年12月9日的第四届外滩金融峰会全体大会暨第六届浦山年会“全球化变局：冲击、趋势与影响”之外滩圆桌“金融市场互联互通与双向开放”上所做的主题演讲。